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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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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利紋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妥協。

江離和向遠看了全程,見利紋那群人也和他們一樣要爬山,對視一眼,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利紋那群人聽見他們的笑聲,瞪著他們,甚至想沖上來打他們,但他們走得比蝸牛還慢,被江離和向遠甩在屁股後面。

天空中還在下雨。這一段路,全是土路,由於下雨,濕潤泥濘,一腳踩下去,全是泥。

走了一會兒,江離就氣喘籲籲。

他踩著又滑又濕的路面,心想著,千萬不要滑倒了。

由於下雨,泥濘的路上也有許多積了水的大水塘,大水塘裏面都是渾濁的泥水。

要是摔到的話,肯定會摔進泥塘裏,摔進泥塘裏,渾身都會濕透吧!

江離這麽想著,目光忽然被路邊的一株野百合吸引。

這株野百合的花是純白色的,開在寂靜無人的山裏,遺世而獨立,花蕊上面還掛著雨中,清純又動人。

江離忍不住被吸引,拿著相機靠近,給野百合拍了個特寫。

由於拍得太過專註,他不小心踩滑了。

江離眼見就要臉朝下摔進泥漿裏,他第一反應是把相機護在懷裏,防止被摔到。

向遠見他要摔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摟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裏。

劫後餘生,江離的心跳得十分快。

“沒事吧?”向遠松開江離問,語氣難掩擔憂。

江離先檢查了一下相機,才回答向遠:“沒事。”

於是一行人又繼續往前走。

這時,江離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啊——”

他回過頭去看,看到利紋踩滑了,整個人摔進泥塘裏,還濺起了水花。

向遠也聽見了,回頭去看。

看到利紋的慘狀,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又哈哈哈大笑起來。

“從這走到那個藥材基地要多久?”江離問。

“最少要20分鐘。”舅舅說。

“噢。”江離擦了擦汗。

雖然在下雨,但是因為一直都在走路,而且還是上坡路,所以他出了汗。

向遠本來是走在前面的,見江離停下來擦汗,又退回到江離身邊問他:“累嗎?”

江離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向遠又問:“還能走嗎?”

江離虛弱地說:“感覺不太能了。”

向遠說:“那回去?”

江離瞪了他一眼:“那怎麽行,我們的目標是登頂,而且我們的袋裝面包廣告還沒拍呢!”

向遠說:“你不是說走不動了嗎?”

江離說:“還能咬牙堅持下去。”

向遠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江離張揚地笑了。

向遠看著他張揚的笑容,楞了一下。

向遠問:“要不要我拉著你一起走?”

江離有些心動:“可以嗎?”

向遠說:“當然可以了。”

向遠說著對江離伸出了手。

江離也伸出手,剛要握上向遠的手,又縮了回去。

“怎麽了?”向遠挑眉問。

“你拉著我,我就不好拍視頻了。”江離說。

向遠聽罷有些驚訝,沒想到江離還挺敬業。

“這段路風景一般,不是重點,隨便拍一下就好了,到了景區再好好拍。”向遠說。

“不行,不能隨便拍,隨便拍出來的東西不會打動人的,這樣,粉絲也不會漲。”江離說。

他這一番話,讓向遠有些刮目相看。

這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江離。

“那這樣吧,這段路我來拍,到了景區再換你。”向遠提議道。

“這樣不好吧,不是說好了拍攝的部分由我來負責嗎?”江離遲疑道。

“我們是原來是計劃的沒錯,但是實際操作中可以靈活一點,而且你也是要入鏡的,粉絲想看到我們兩個人同時入鏡,所以我來拍一段,把你拍進去。”向遠解釋。

“你說的也有道理。”江離說。

向遠要接過相機,他卻還有些猶豫,沒有放手。

“你還有什麽顧慮?”向遠問。

“你能拍好嗎?”江離問。

“放心吧”,向遠說,“我的水平雖然比不上你,但是拍這段路還是可以的,等到了景區再換你來拍。”

“好。”江離把相機遞給向遠。

這次換江離和舅舅走在前面,向遠拿著相機在後面拍他們兩個的背影和周邊的風景。

爬山很累,雨天爬山更累,雨天帶著相機爬山更是格外累。

卸掉相機後,江離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

他於是又有興致和舅舅聊天了。

“舅舅,咱們在路上總共能看到幾個湖?”江離問。

“咱們在路上總共能看到三個湖。一個是白湖,一個是黑湖,還有一個是心湖。”舅舅說。

“這裏號稱是九湖一山,不是說有很多湖嗎?怎麽咱們只能看到三個湖?”江離不解地問。

“對,山上有很多湖,但是走到農布格切只能看到那三個湖,看不到另外的湖。”舅舅解釋說。

“噢,我明白了,還要走到比農布格切更遠的地方才能看到除那個三個湖之外的那些湖,對嗎?”江離說。

“對的。”舅舅說。

他們三個人沿著車路繼續往前走。

江離下意識看向四周,雨雖然停了,但是霧氣還是很濃,地上也仍然是濕的。

江離和舅舅走在前面,向遠則在後面,拿著相機在拍他們。

“我們就快到藥材基地了。”舅舅指著遠處說。

江離遠遠地看見一個木頭搭建起來的窩棚,指著窩棚問:“這裏還有人住嗎?”

舅舅說,“有的,有人在這附近放牛,晚上就住在這個窩棚裏。”

江離又看了一下周圍,路兩邊分布著一些田,裏面似乎都種著藥材。

他們才走到窩棚門口,就有人出來迎接他們。

迎接他們的人是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

大爺的頭發雖然已經白了,但看起來仍舊很精神。他皮膚黝黑,身上穿著一件舊棉衣。

“你們好,歡迎,歡迎。”大爺說。

“您好,您就在這塊住著嗎?”江離問。

大爺說:“對。”

此時,向遠也拿著相機走了過來,跟大爺打招呼。

江離指著地裏翠綠的苗問他:“大爺,這是你種的藥材嗎?”

大爺和舅舅都笑了:“這不是藥材,是白菜。”

向遠也笑了,把鏡頭轉向地裏的白菜苗,拍了一下,又轉回來拍江離瞪大眼睛的吃驚表情。

“這是可以吃的那種白菜?”江離問。

“是的。”大爺說。

向遠笑著說:“你這是指菜為藥。”

江離撓了撓頭說:“我還以為這裏種的都是藥材呢!”

老爺爺又指了指另外的地說:“白菜地下面那個長得高高的才是藥材。”

江離看向藥材,向遠運著鏡頭轉到藥材地裏。

江離發現那些藥材確實都長得很高,上面還結了一些果子,而且那些藥材葉子的顏色都偏黃。

向遠則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雨一直沒停,屋檐處還在滴水,大爺熱情地邀請他們進去:“去裏面吧,裏面燒著柴火呢,去烤烤火,去取暖。”

“好的。”江離和向遠異口同聲地應道。

與此同時,江離接過了向遠手中的相機。

他註意到門外堆著很多劈好的木柴,運轉鏡頭拍了一下。

他們進到窩棚裏,發現裏面還放著幾個沾滿汙漬和煙灰的水壺。中間用幾個大石頭砌起了一個火塘。

火塘裏的柴火燃得正旺,柴火上面架著一個三只腳的圓形鋼圈,鋼圈上放著一個被熏成黑灰色的茶壺,茶壺裏煮著茶。

江離把這些場景全都拍了進去。

向遠、舅舅和大叔已經面對面坐下,大叔見江離還站著,招呼他:“小夥子,快過來坐著烤一下火。”

“好嘞,等我把相機固定一下。”江離說。

他說著脫下背包,向遠趕緊過去接住背包,幫他拿出了三腳架支起來。

江離把相機架上去,找準角度固定好,過去坐在了向遠旁邊。

江離註意到大叔的背後是幾塊木板搭成的木板床,於是說:“大爺,您晚上就是睡這兒嗎?”

大爺說,“對。”

火塘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來了一個藤條搭成的架子,也已經被熏成了黑色。

架子上放著一個竹編的籃子,也是被煙熏成了黑色。

籃子裏熏烤著一些乳白色的固體,並散發出一股奶香味。

“這是什麽?”江離好奇地問。

“是奶渣。”向遠柔聲說。

“為什麽要放在上面烤?”江離問。

“為了把裏面的水烤出來。”向遠說。

江離咽了咽口水,走了那麽大段路,他有點餓了。

向遠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問:“想吃嗎?”

“嗯嗯。”江離誠實地點了點頭。

向遠於是問:“大爺,上面的奶渣我們可以吃嗎?我們可以付您錢。”

大爺爽快地說:“可以吃,不用付錢。”

大爺說著從籃子裏拿了好幾塊奶渣下來給他們幾個吃。

江離本來只想要一個,但是大爺熱情地給了他三個,他只好全部收下。江離接過咬了一口,口腔裏瞬間被濃郁的奶香味所充斥。

大爺問他們:“你們會喝酥油茶嗎?”

向遠說:“會的,之前喝過很多次。”

他小時候時不時就來舅舅家做客,每次來都有酥油茶喝。

大爺又看向江離:“你呢,小夥子?”

江離說:“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喝,我之前沒嘗過。”

向遠看向他說:“那要不要嘗嘗,很好喝的。”

大爺也說:“是啊,很好喝的。”

江離點了點頭。

大爺於是又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熱騰騰的酥油茶。

向遠告訴江離吃一口奶渣,喝一口酥油茶,這樣搭配起來很好吃。

江離按他所說的做,發現這樣吃可以使酥油茶的茶香和奶渣的奶香在口腔裏完美地融在一起,讓人覺得格外幸福。

雖然之前走了那麽多泥濘難走的山路,但現在吃著奶渣,喝著酥油茶,江離覺得就是再辛苦也值了。

江離看到架子上還烤了兩塊肉,於是指著那肉問:“這是什麽肉?”

大爺回答說:“長條形的是牛肉,另外一塊是老鼠肉。”

“可以吃嗎?”江離問。

大爺笑著說:“這兩塊肉已經放在這裏烤了兩年了,不能吃了。”

“若是吃了會怎麽樣?”江離又問。

“可能會拉肚子。”大爺說。

江離看著那塊老鼠肉,依稀可以看出老鼠的特征:“你們這兒,經常吃老鼠肉嗎?”

大爺說:“不經常,偶爾吃,主要是因為老鼠總是吃糧食,所以我們為了不讓他禍害糧食,會用捕獸夾來把它夾住,沒肉吃的時候就把它殺了放在上面烤成肉幹來吃。”

“哦哦,原來是這樣。”江離吃著又咬了一口奶渣。

這個奶渣,江離一開始覺得很新鮮,很好吃。

但是吃到最後一塊的時候,他覺得有點膩,不太吃得下了。

以前他還是江家少爺的時候,有什麽不想吃的東西,直接扔掉就行了,根本不會考慮浪費問題。

但是現在的他覺得如果扔掉的話就太浪費了,既浪費了糧食,又浪費了人家的心意。

在他左右為難之時,向遠忽然對他說:“我還餓著呢,給我吃吧。”

向遠說著向他攤開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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